“李敢是李广之子，自河西之战开始追随于我，我一直......比较信任他。”
霍去病坐在床上，努力回忆着。
“但是......虽然记不清楚，但我隐约觉得......自那之后，我开始......对他不安？”
“因为你把内幕告诉他了？”
因为之前霍去病说过，不想说起他和武帝卫青之间的隐秘之事，旁观者没有过分追问汉军真正的计划，而是针对霍去病的疑惑辅助性疑问道。
“不，我说了，就不会在意了。一定是后来有了什么事......”霍去病显得很困扰，“李敢后来如何了？你可知道？”
这个嘛……
“按官方说法，李敢在漠北凯旋后，因其父李广之死迁怒卫青，刺伤了卫青，虽然卫青竭力隐瞒，但你最后还是知道了，并在一次随武帝打猎时，射杀了李敢。”
“什么？”
霍去病惊了。
但转瞬间，他又冷静了下来。
“是吗……那就难怪了。原来是我杀了他吗......不过，有点说不通。”
霍去病认真分析起此事。
“我虽然平日对人有些傲慢，人家可能觉得我天不怕地不怕，但陛下，在陛下面前，我绝不可能做出杀人之事……当然，李敢在我麾下，他刺伤大将军，可说是我治军不力，我清理门户是正常的，哪怕违背律法也在所不惜。就是......”
“杀他的时间节点，是在一个完全不正常的场景中，对吧？”旁观者跟道。
“正是。恐怕，其中有些隐情。”
霍去病揉了揉眉间。
“哼......我还真是忘了些麻烦的事情啊……”
“没事，来日方长，不必心急。”旁观者劝导道，“就如同眼前之事，既然知道原本的做法不行，咱还是悠着点吧。”
这话也就是霍去病真栽了旁观者才说得出口，否则非得被怼死。
“嗯。”霍去病开始穿衣。
也就是吃瘪在前，否则霍去病肯定不会接受这样的建言。
无论遥远的过去，还是临近的当下，一切都在进展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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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日半月夫妇的宽容，给了霍去病不少鼓励，上床前，他的精气神和初时相比完全天上地下，一觉醒来，已经相去无几了。
“小夕，要整顿店面，还差多少？”
早餐时分，霍去病坐在半月夕对面，搭话道。
“嗯？还差大概十七八金吧……怎么？”
半月夕正吃着昨晚没吃完的一条鱼，突然被问，先是下意识地回答了，然后才感到疑惑。
“十七八金是吧。”霍去病将一颗被热过的鱼丸丢进嘴里，“唔......咕。我来搞定。”
半月夕和半月伊都愣了。
“那个，没事，昨天不都说了吗？不用......”半月夕连忙说。
“有事。”
霍去病正色道。
“都是一家人了，不用一个人......”
“正因为是一家人。”
霍去病起身，取下头上的绷带，摸摸伤口，已经不怎么疼了。
“所以，我才需要分担一些，不是吗？”
“......”
半月夫妇相视，不知霍去病吃错了什么药。
“不要惊讶嘛。”
霍去病笑笑，准备出门。
“人都是会变的，谁都一样。”
“......诶，如鸣哥，你去哪？不是休息吗？”
半月夕不知说些什么好，见霍去病要出门，才急急开口。
“刚刚说过了啊。晚点回来。”
霍去病挥挥手，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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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咦？你不是请假吗？”
银汉为本来站在店门口，想着什么，见霍去病来了，一时意外。
“确实，但我的伤好的格外快，我闲不住。”霍去病道，“怎么？老板，不行吗？”
“不，你能返工自然最好。”银汉为摇头，“只是，真的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。”
“嗯……”银汉为又观察了霍去病一阵，方才接受了他的“没事”。
“说起来，我听说你们的店面被砸了，怎样了？”银汉为调转话头。
“全毁了。”霍去病耸肩，“那帮人真是该遭天谴。不过，后厨好歹保住了，而且人也没事，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银汉为点点头，“确实。”
“然后呢……”霍去病顺势，准备提出自己的请求。
“嗯？”
“可以让我预支工资吗？”
霍去病神情严肃地问。
“......为了你们的店吗？”
银汉为稍显意外，但没持续多久。
“......拜托了。”
霍去病认真地恳求着。
“......我之前一直觉得，你和一个人很像。”银汉为看着霍去病，“不过，果然不是一个人呢。那个人绝不会在没签契约，无法进行任何保证的情况下就敢提出这样的请求吧。”
“......”
“罢了。”
银汉为耸肩。
“当初让你打这份工，就是看你这个人有些格局，准备交个朋友，帮个忙而已。就当送佛送到西（意思相近的谚语）吧。说吧，要多少。”
“请问，本来，我干一个月季的话，你打算给多少？”
“一个月季的话，按你的工作量，十金吧。”
“......虽然有些过分。”
霍去病认真地弯腰，微微鞠躬。
“我想预支两个月季的工资。拜托了。”
“......”
银汉为叉着腰，表情很微妙。
“倒也不是不行。不过，这就不得不签个约了。”
霍去病闻言，抬头。
“可以，签吧。”
“事先说好。”银汉为善意提醒，“真签约的话，等于承认自己是餐饮协会一员，作为协会一员，每月季都要交一金的会费。扣到工资里，两个月季，就是十八金。”
“够了。”霍去病心满意足，“谢谢老板了。”
银汉为看着欣慰的霍去病，皱皱眉。
“你......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事情？感觉......氛围不大一样了？”
“只是又想通了。每次想通，人都会变点，不是吗？我记得，在有人提出你们协会当前做法的弊端后，你也有过变化吧？”
“这倒是。”
银汉为又耸耸肩。
“那么，你去工作吧。我准备一下契约。钱的话......签完约，给你现金吧。”
“太谢谢了。”
霍去病准备去工作了。
“毕竟，虽然我们上代不合，半月夕那小子还算个好人，不会突然跑路。”
银汉为末了，淡淡补充了一句。
霍去病顿了顿，方步入了银樽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