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我劝李大人一句，这废物招揽再多，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，有这些银两分发给他们，倒不如多去下面赈赈灾，还能图个好名声！你说是也不是？”齐言大笑一声，李清水也不恼怒，两人都像是披着人皮的老狐狸，各自怀揣着心事。
“既然李大人开口了，这个面子我给你！但我奉劝你们两个外来的小子一句，这戎城可不比濋城，做事小心一些，否则哪天出门被马撞死了，也只能算你活该！我们走！”
赤裸裸的威胁落在众人耳朵里，却是登时令彭少言变了脸色。
他与李清水、秦阳不同，本身并没有半分修为，若这齐言当真耍些阴招，他必然难逃一死。
“你方才说，谁是废物？！”
只是就在齐言转身离开之时，一道不喜不怒的声音却是突然传来。
“嗯？！”
不仅齐言脸色一窒，就连一旁的李清水神色同样惊愕下来。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看向街道上站着的那个少年，眼眸中皆是带着一抹惊骇，怜悯。
“你说什么？！”齐言怒极反笑，在这戎城里，还没有人敢跟他这般说话。
“我说，你方才说谁是废物？！”秦阳抬头，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笑意。
只是在那种温和之下，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极端凛冽的杀意，正不断蔓延出来。
“有种！”齐言点了点头，“既然如此，李大人，我便替你试试，你新招览的这个捕役，究竟是不是废物！”
“这…”李清水眉头紧锁，有些不解地看了秦阳一眼，还不等他说话，却见齐言伸手指了指一旁站着的那名炼元一层的血衣卫，冷声道，“邱林，去，告诉这小子，他是什么！”
“是！大人！“
那名为邱林的血衣卫狰狞一笑，缓步踏出，站在秦阳身前，眼眸里分明是带了一抹居高临下的鄙夷。
“小子！即便你我境界相同，但我血衣卫的炼元一层，就是这世间最强的炼元一层！在我眼中，你，就是个废物！”
邱林所言不可谓不狂妄，只是却也有狂妄的资本。
能够加入血衣卫的，皆是这世间天赋心性极佳之人。
他们修炼，从不贪快，追求的乃是极致的沉稳。
同样是炼元一层，这些血衣卫体内的真元往往是寻常修士的数倍。
甚至有传言，这血衣卫为了打好根基，往往会将体内经脉中的真元修炼到一种无法修炼的程度。
换句话说，他们即便能突破，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突破。
很显然，以这邱林身上的气息来看，他应该早就可以轻松地踏入炼元二重境界，可就像秦阳如今一般，他体内的真元，同样是在努力压抑着。
这种人，当真是可怕至极。
周围齐言、曹鸣两人脸上也是带着一抹冷漠不屑，仿佛已经看到那山野小子皮开肉绽的场面。
而李清水眉宇间却簇着一丝担忧，只是待看到一旁彭少言眼中的平静时，这丝担忧顿时化为了一抹好奇。
“哦？是么？！”秦阳脚步踏出，脸上带着一抹冷笑。
这抹冷笑落到邱林眼中，却是令他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。
“找死的东西！”
还不等他有所动作，却见前方秦阳突然躬下身子，双腿弯曲，犹如林间将要捕食的猛兽，一双眼眸，更是闪过一抹诡异的腥芒。
邱林神色一窒，周身寒毛顿时竖起，心底莫名涌出一抹惊恐。
他突然感觉，自己仿佛是小觑了眼前这个山野少年。
这般想着，邱林顿感一股羞怒，还未交手，他堂堂血衣卫竟被一个山野少年所震慑。
澎湃的真元在其体内呼啸而开，邱林脸上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，此时他心底已经没有一丝对秦阳的轻视。
这是身为一名血衣卫的谨慎与本能。
平常人只看到血衣卫的风光，却不知他们方才是这个世间最危险的一群人。
因为他们面对的，很少是世俗之人，尽是些邪修妖魔。
他们或许会跋扈嚣张，却从不会掉以轻心。
作为大炎王朝手中的利剑，哪怕最低阶的血衣卫都有这样的素质！
秦阳眼神冷漠平静，并没有太多凶光闪烁，只是落在邱林眼中，却近乎窒息的压抑。
一道身影消失而去，一阵惊哗响彻而起。
秦阳身影站定，身前邱林的脸色已经骇然巨变。
他根本没有看清秦阳是何时出现在了眼前，即便他早已调转全身的真元，却依旧是在他的一掌之下倒飞了出去，口中鲜血狂喷而出，这一刻，他有一种濒死的错觉。
“怎么可能？！”
同样的疑问，出现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底，其中曹鸣的一张脸庞，早已因为诧异而狰狞起来。
“轰！”
邱林身体落地，却迟迟没有站起身来，众人细看，却见他胸口处的血色长衫上，竟整齐地出现了一道掌印。
整个街道，莫名的安静下来，齐言与李清水手掌紧握，心底同时涌出一抹骇然，“好恐怖的肉身力量！”
方才秦阳身上，并没有涌动太多的真元波动，可即便如此，他还是在一招之下重创了一位炼元一层的血衣卫强者。
一股寒意，悄然弥散而开，周围一些围观之人的面色，已经彻底变得惊悸惶恐。
“小子！你好胆，竟敢当街袭杀血衣卫！”曹鸣狰狞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狠辣，口中怒喝一声，身影就要朝前掠去。
只是一旁，齐言却是抬头看了一眼李清水，冷喝道，“住手！”
“统领…”曹鸣愣在原地。
“还嫌不够丢人么？！”齐言面色铁青，自知今日是看走了眼，没想到这个看似单薄消瘦的青年体内，竟蕴含着如此巨力。
炼体术，这个早已经在大炎王朝销声匿迹的古老法门，今日又深深震撼了众人。
传言中，大炎王朝第一代皇帝修的，就是炼体法门，只是受制于法门的一些弊端，迟迟无法突破大道枷锁，方才专修真元，后来化真龙而去。
当然，传言毕竟是传言，但堂堂一国之君都摒弃的道法，世间自然不会再有傻人修炼。
且不说这皇帝拥有的资源，远非寻常人甚至寻常势力可比，就单单那大炎第一任帝王的天赋，就绝非后世之人可以超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