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6章 父债子还
“我是法师！”
怨鬼闻言，彻底的安静了。
萧沫歆向前行了几步，隔着阵法道：“我虽不知，你与丁大人之间，到底有什么恩怨，但不管怎么说，你折磨丁长生近二十年，父债子还，也该抵消了丁大人曾经对你的伤害！”
直觉告诉她，这又是一出狗血的感情债。
“不够，远远不够！”怨鬼眼里，有着显而易见的恨意：“只要他一日不断子绝孙，我对他的报复，就远远不够！”
瞧着她那执拗的神色，萧沫歆幽叹一声，问世间情为何物，只让人生死相恨。
“别再执迷不悟了，否则最后，只会害人害己！”萧沫歆劝说，若因前世的因，影响后世的果，真心的不值得。
怨鬼嗤笑：“我一个已死去近二十年的鬼魂，还有什么好怕的？”
“你现在的确是光脚的，不怕穿鞋的，但你有没有想过，世间之事，皆有因果，你若是害了丁长生的性命，待你投胎转世后，很有可能会沦入畜生道，这样也值吗？”
“……”怨鬼。
“我看得出来，你并不是真正的坏人，如若你真的狠下心，想要丁长生的性命，那么纵使有再多补阳气的药物维持，他的阳气，也不够你吸食！”萧沫歆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，争取不错过她任何的一个情绪变化。
怨鬼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般，恼羞成怒道：“我不让他这么痛快的死去，不是所谓的心软，而是想要折磨他，折磨那虚伪的男人，折磨兵部尚书府里的每一个人，我要将他们一个个折磨的没有幸福快乐可言，我要让他们一个个永远的活在担惊受怕中……你也许不知道，每每看到那虚伪男人，那张担惊受怕的嘴脸，我就高兴，很高兴……”
怨鬼痴痴的笑着，笑到最后，眼泪都笑了出来。
萧沫歆见状，摇了摇头。
这个内心，其实比谁都痛苦的傻女人。
“能跟我说说，你与丁大人之间的过往吗？！”萧沫歆转开话题，免得她继续沉浸与深深的怨恨中。
怨鬼的笑声，慢慢静止，取而代之的，是深深的痛苦。
“我看的出来，你很爱他，至少曾经是如此，不然你死后，不会有如此强大的怨气与恨意……”萧沫歆平静的注视着她，见她没有反驳，才继续道：“……我虽不知，丁大人当初为何负你，但我看得出来，丁大人其实并不是一个心狠之人！”
一个对待自己的子女，如此疼爱的男人，心也定然狠不到哪里去。
“不心狠，但是无情！”怨鬼眼里，又闪过一股恨意：“当初，他未得志之前，我不顾父母的反对，嫁给几乎一无所有的他，我所看重的，就是他那淳朴善良的性子，我以为嫁给这样一个男人，我就等于找到了幸福，找到了未来，可我万万没有想到，这一切，都只是灾难的开始……”
萧沫歆静静听闻，她诉说着曾经的种种。
总结一下就是，当初她卖掉家里所有的值钱物品，供丁现铧进宫赶考，就连自己怀有身孕，都没敢在来往的书信中，告知与他，生怕影响他参考的心情；她等啊等，终于等来了好消息，他高中榜眼，她满心欢喜的在家等他，等他来接她和孩子进京享福，可等到的不是高大的马车，而是他另娶她人的消息，她伤心绝望之余，生下一个孩子，孩子很健康，也很像他，却没想到，在这个时候，京城的马车来了，接走了他那年事已高的老娘，却独独撇下她，与她那才出生不久的孩子，她在满心的怨恨与以泪洗面中，慢慢走到了人生的尽头……
听闻完这前因后果，萧沫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，好一会才意识到，怪在哪儿。
以丁大人对子嗣传承的看中，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长子，沦落在外，受苦受难。
这个认识一出，萧沫歆当即询问：“你与丁大人所生的孩子，如此在哪？”
“临死前，我将他交由哥哥照顾，如今……”怨鬼拧眉，面上流露出一股思念与担忧：“……我也不知，他的情况如何！”
“那你有没有想过，让丁大人将你们的孩子接入京城，接受良好的教育？”萧沫歆试探询问。
“他会要我的孩子吗？如果他想要，当年就不会独独撇下我们母子二人？”怨鬼冷笑，眼底的恨意，在这一瞬间暴涨：“我助他后顾无忧的参考，他却负了我，还有……凭什么，凭什么我的儿子，被弃之敝屣，而他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儿子，却被视做珍宝？凭什么我们付出的一切，得不到回报，反而要经受如此多的磨难？凭什么……”
“我想这其中，应该是有什么误会！”萧沫歆出声，截断她一声声的质疑与恨意。
怨恨低低的笑着，笑声由低拔高：“你觉得，我们母子所受到的种种的苦难，只是一场误会？”
“是！”萧沫歆颔首，与她对视道：“你呆在兵部尚书府这么多年，那么你应该最清楚，丁大人对子嗣传承，看的有多么重要，你觉得这样一个人，会放任自己的长子，一个人沦落在外，受苦受难吗？”
怨鬼呼吸一滞，整个人呆愣愣的盯着萧沫歆。
“你如今所表现的种种，一看就是被怨恨冲昏了头脑！”萧沫歆虽不想去吐槽一个可怜人，但还是忍不住，小小的吐槽一下：“我觉得现在，你所要做的，不是继续去怨恨，而是以平静的心，去弄清楚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？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？”
“误会？一切真的有可能，只是误会吗？”怨鬼喃喃自语，其中隐约夹杂着一丝期盼，与不敢置信。
“是不是误会，把丁大人叫来了，不就知道了嘛！”见她已有明显的松动，萧沫歆再接再厉道：“就当是给你，给孩子，给丁大人一个机会；你怎不希望，误会一直继续，你的孩子一直留在千里之外受苦受难，还无法享受到父爱吧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