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觉到凤归冷冷的目光后，原本闭着眼睛的表姐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看到是凤归后，立即欣喜的说：“凤归，你来了？来救我了？”
凤归并未说话，只是冷冷的看着她。
表姐心中一凉，发现此时的凤归是她完全陌生的模样。
这让表姐不由得陷入了回忆。
初次见凤归时，是家族的家宴上，族长猎到了一大批的野味，心情正好的在挨个敬酒。
酒宴上觥筹交错，宾主尽欢，好不热闹。
突然有下人来报，“禀告族长，外面有两男子求见。”
有些微醺的族长笑了笑，“哦？哪里来的小美男想要投靠本族长吗？让他们进来。”
进来的确实是两个男子，只不过是一大一小，小的那个，勉强能被称之为男孩。
两人皆是灰头土脸，瘦弱不堪，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，一点都不合身。
族长看到那男子，眼神一震，脸上的笑意顿时顿住。
男子嘴唇微微蠕动，“凤......”
族长表情复杂的打断说：“叫族长！”
说是复杂，是因为表姐实在是形容不出她的表情，难过有之，痛苦有之，懊恼有之，欣喜以有之。
男子似无奈的叹息了一声，“族长，我行就枯木，我们的孩子还小，还请你照顾着。”
族长立即看向四周，那些宾客眼神，平时盛满对她尊崇的眼神。
此时都含着狭促，以及淡淡的不解。
似乎是不解，她如此高傲的一个人竟然能看上这等货色。
还为他生下了孩子。
族长收回目光，冷冷看向那男子，“你记错了吧，这个孩子，莫不是她的？”
男子缓缓摇了摇头，“就是你的，这毋庸置喙。”
“他名唤凤归，若非我将死，也不会将他送过来。”
族长后退了一步，呢喃道，“凤归，凤归......”
一串记忆涌上心头，当年她与别族之战，身受重伤。
被一男子捡回了家，男子看她受伤严重，便将自己的八分修为渡给了她。
她成功醒来，发现男子长相绝美。
比她家里藏的那位男子还要美。
便要以身相许做为报答，他们二人过了一年多的愉快时光。
且成功生下了一个孩子。
族长甚至产生了就这样下去的想法，不想再回去做族长了。
直到族中的人找来，族长依旧不愿回到族中。
一日外出回来，看到男子竟然与一女子你侬我侬。
族长怒不可遏，却还是卑微的说着，“你说过要与我一人共度余生的。”
“现在怎滴又可转而迷恋他人，你推开她，只要我一人可好？”
男子极其冷漠，“王族之领，男子一年要与十到十五人结合。”
“王令不可违。”
“哈哈哈哈.......好一个王令不可违，终究是你负了我！我们的孩子，我也不会再带回。”
“你想要养着便养着，不想养的话，随你处置吧，反正，我也不差这一个。”
族长说完，扬长而去。
......
族长从回忆中回过神来，凤归吗？她告知男子她叫凤儿。
所以男子便为他取名凤归么？
族长丝毫不顾及周围宾客的眼神，看向男子，“当年你......可是为了逼我回来？”
男子坚定的说：“非也，王命不可违，但是，你的孩子，你还是要照看着的。”
说完，不再等族长说话，男子便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，当场身亡。
一直不敢说话，甚至有些瑟瑟发抖的凤归终于反应了过来。
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，悲痛欲绝的喊着爹。
族长向前走了两步，又无力的顿住。
满堂的宾客哗然，“这人这是在逼迫族长啊。”
“族长真的会看上他吗？不太可能吧？”
“这个孩子也太丑了吧，与那几位公子没法比啊。”
族长爆呵一声，“够了！都回去吧。”
一年一度如此盛大的宴会就这样被他们父子搅和了。
所以表姐从这时起，就讨厌起了凤归。
她希望族长不要将他留下来，可是她自小怕族长，不敢过去说。
族长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一大一小。
直到男子变成了灰尘，凤归无助的将灰尘捧起来，捧在胸口。
她看到族长落了一滴泪。
心中隐约得知，这个丑陋弱小的讨厌鬼以后要留在此处了。
果然，下一刻就听到族长说：“将他带到兔苑。”
兔苑是距离族长院子最远的院子，装修却极为考究。
族长对他也算是留着一分的喜爱了。
岂知那凤归一点都不领情。
而是抬头恶狠狠的看向族长，“你还我爹爹。”
族长皱眉看向他，“是你爹爹以死来逼迫我留下你，你别不识好歹。”
小凤归似乎是想说什么，却又无力的闭嘴。
过了一会再次开口道，“我不管，你还我爹爹！”
族长眉头紧锁，“不识好歹，将他送到兔苑旁边的狼苑。”
虽然只有一墙之隔，但是却差别巨大。
狼苑的狼，是狼藉的狼，里面都是些杂物，连下人住的地方都不如。
族长府内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人。
见此情景，也知凤归的地位。
从此以后，凤归就成了免费的受气包。
谁不痛快了，就去狼苑找凤归，踹上几脚，或者捉弄他。
凤归又总是整日里低着头，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。
不会去找族长告状。
所以他们便变本加厉。
凤归从小到大，身上整日里不断伤，所以衣服上总是沾着血迹。
还未到狼苑，就能闻到他身上血污的臭味。
他与那些私生子没什么两样，甚至还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过的好。
毕竟，凤尾家族的人长相都颇为俊美。
若能勾搭上权贵，这一生也是不愁了。
凤归就只是他们家里地位最低下的人，甚至连狗都不如。
直到又传来为女王选男妃的消息。
凤尾家族这些年的男人已经都被送过来一遍了，没有一个王能看上的。
所以族长也就不那么在意了。
在一次逛园子时看到了凤归，这才想起，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。
所以，就让凤归梳洗打扮一番送来了。
他洗漱干净后，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，是以，家中谁也没太在意。
没曾想，后来传来消息，他竟然被女王选中了。
与之一同带来的消息，就是她们全家要被带往京城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