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性，项宁放下了手中最后一个摆件，认真的看向顾清扬的方向。
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，顾清扬表现的更加卖力了。
“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，但是顾氏是在我哥的领导下才有了今天的局面。现在他只是一时疏忽，犯了一点小错、大家一时不能包容，要我出面，我也可以理解。但是我不会因此就要鸠占鹊巢，对不起我哥。所以，请大家尊重我的选择！”
话毕，身后的董事们都一脸的慈祥。脸上又是惊讶，又是欣慰。
只有陈蓉，整个人都有些懵。她皱着眉看向项宁，眼神里带着探究。
只有项宁，全程像是早已看穿了一切一般，看着面前这群戏精的表演。
“清扬，你有这份心，长辈们都很欣慰。但是这一次是关乎集团存亡的大事，老董事长又还在病中，如果你不出面的话，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集团倒下去吗？”
昨天逼迫顾席城的那位董事，最先站出来语重心长的说道。
其他众人闻言，也都纷纷附和。大有一种，国之将倾，临终托孤的意味。
项宁抿唇不语，顾清扬这才道。“项秘书，你联系一下我哥。”
他直接叫了哥，没有叫顾总。
真是兄弟情深，如果不是之前亲眼看见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，项宁差一点就要相信了。
她摇了摇头，“抱歉，顾总。我暂时也联系不上他。”
顾清扬这才勉为其难道，“那我只好先暂时暂代，但是只是暂代，其他一切如前。希望大家也不要再做这些坚持。”
众人再一次被他的深明大义“感动。”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。
顾清扬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陈蓉，“还不把我的东西都叫人搬回去？”说完，他自己已经先动手，开始搬东西。
谁知道，一动手便碰到了刚才项宁放在盒子里的碎瓷片。盒子一下子歪下去，瓷片掉了一地。
顾清扬顿时冷了脸，“这不是哥的杯子吗？怎么坏了？”
项宁不语，只是瞥了一眼陈蓉。
陈蓉手一抖，慌忙道，“对不起，是我刚才不小心摔坏了。”
她说不小心，但是刚才大家进来的时候，都看见了她的气势。显然，已经不能服众。
顾清扬面沉如水，“是你摔的？”
“对不起，顾总！”
“自己去人事部辞职吧！”顾清扬冷声道。
陈蓉顿时如遭雷击，“顾总，为什么？”
“你自己犯的错，自己知道。东西也不需要收拾了，直接走！”说完，他看向身后的董事们。
“今天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，要和大家开会处理，看时间也到了。咱们去吧！”
说完，他率先出去。
众人的目的已经达到，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。很快，便都跟着他走了。
直到办公室只剩下陈蓉和项宁两人的时候，陈蓉才终于控制不住冲了过来。
“你到底做了什么？为什么顾总会开除我？”
项宁伸手制止住了她的动作，随即回视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的说道，“你其实心里已经清楚，这件事并不是我的缘故。只是，你不甘心而已。”
陈蓉咬牙，“你少跟我神神叨叨的。要不是你，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！”
“真是因为我吗？”项宁轻笑，“就算没有我，也还有其他人。没有谁是不被替代的，尤其是顾氏这样的大企业。从一进来的时候，你就该知道，总有一天会被取代！”
陈蓉还是不甘心，“就算被取代，那也不该是你。你有什么资格取代我？”
原来是这样！项宁道，“那我就告诉你，为什么我能取代你。首先，我不会像你这样，被仇恨蒙蔽了眼睛。”
她第一句话，就说出了陈蓉的短板。这让陈蓉忍不住又咬了咬牙。
“其次，我会看清楚我的领导到底需要什么。”
这句话，终于让陈蓉笑出了声。“你的意思，是我不知道领导需要什么？身为一个秘书，我最擅长的就是揣摩领导的内心，你现在说我不合格？”
“或许，你以前真的是，但是这一次你真的没有用心。如果你用心了，你就不会不知道，你的领导其实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！”
道貌岸然的伪君子！这几个字说出来，陈蓉登时瞪大了眼睛。
一个是，惊讶于项宁的直话直说。另一个是，她说对了。
陈蓉哪里会看不出来，她的领导真实想法呢？但是她却一直刻意的去忽略，以为可以拿回自己失去的，可最终才会落得一败涂地。
项宁说完之后，没有再理会陈蓉。她打了个电话给秘书部那边，很快就有人安排了人过来，将顾清扬的东西全都收拾走了。
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，项宁才听见陈蓉说了句。“我输了。”
项宁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她其实对陈蓉的工作能力还是很敬佩的。只是，人的性格一旦偏执了起来，真的是一个巨大的双刃剑。
刺伤别人，也刺伤了自己。
思及此，项宁在心底叹了一口气，继续开始忙碌着。
现在看来，她也只有这点事情可以忙了。只是，想起刚才说的揣摩别人的心思，她其实还是有些心虚的。
她能看透顾清扬，其实是因为从顾席城的口中知道了一些顾清扬的事情。再加上自己的一些观察，才会知道的。
她哪里能看透一个人？她连顾席城，她都看不透！
忙活了一上午，项宁终于将办公室的东西全部回归了原位。目光触及到盒子里的碎瓷片，项宁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给顾席城重新买一个杯子。
顾清扬又回来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，开了一上午的会，他一点也看不出疲惫之色。反而，更加的神采奕奕。
这会儿，他慢慢的踱步进来，环视着顾席城的办公室。
“嫂子，你真厉害。这么快就把这一切恢复原位了！”
这个称呼还真是别扭，项宁一想到他的真实面目，就浑身发麻。旋即道，“这是在公司，你还是叫我项秘书吧！”
“好啊，项秘书。”顾清扬微微一笑。“现在我那边正好缺一个秘书，项秘书不知道可不可以帮帮忙呢？”
项宁一愣，抬眼看过去。顾清扬也正看着她，接触到她狐疑的目光，他又重复了一遍道。
“项秘书，你说呢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