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的斗篷微动，她已经走远了。
夜宸连忙起来，忍着身上的痛楚，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身后。
阴冷的小巷的尽头，照进了一丝阳光，却吹不散那阵阴冷的气息。
踏着阳光，穿过了街道和后山，回丞相府的后山。
“可以过去么？”稚气的声音，糯糯的，但透着一股子的冷然。
面对那高筑残旧的墙，身上的伤，夜宸不知道他可不可以，但低头道：“回主人，夜辰可以。”
她的秀眉微微蹙，不自量力的人！伸出小小的手抓住了比她还要高的肩，轻轻一跃，二人已经翻过了高墙，落到满地枯叶的地面上。
夜宸依旧低下头，主人不相信他，刚才在小巷已经见识过主人的不凡，主人到底是什么人？
她到井边清洗了双手，然后向房间走去，到了门口的时候，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“清洗自己一遍，不要出这个院子，对面的房间是你的，没有我的允许，不许进我的房间。”话毕，她进了房间，关上了门。
“是，主人。”夜宸脸无表情地应道。
夜宸环顾了一周，虽然这个院子破旧，但比他以前住的地方好千百倍，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偏院。
他十四岁，看主人最多也就七八岁，但他绝对没有把主人当作小孩子。
大半天过去了，直到黄昏，房间的门才打开。
她已经脱下了黑色的斗篷，穿了一身素雅的布衣，墨发披散着，左脸的伤口狰狞可怕，却依旧无损她身上阴冷邪肆的气息。
夜宸已经换过了衣服，普通的仆人服，身上没有一点污迹，头发束起了一半，有一双冷漠的星眸，皮肤不正常的白，好像常年不见阳光。
此刻，他拿着扫帚打扫地上的枯叶，见到她的时候愣住了，声音卡在喉咙里，手中的扫帚倒在地上。
她深邃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怒气，瞬间转移到夜宸面前，狰狞的伤口就展现在他眼前。
“主人。”夜宸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惊慌，他最先惊讶的是主人的脸，可此刻，让他颤栗的是那种诡异压抑的气息。
“谁让你打扫枯叶？”泣血的丹唇冷冷地吐出一句话。
“回主人，没有人，是夜宸自己的主意。”夜宸已经恢复镇定，用作为奴隶的身份答道。
“以后不许打扫院子里的枯叶。”她的声音恢复到平静无波，透不出一丝情绪。
“是，主人。”夜宸眼帘微垂，不去直视她。
“害怕了？”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，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。
“刚才夜宸确实害怕，但现在没有。”他如实答道。
“很好，怕死么？”她的语气带着一分笑意，三分残肆。
“不怕。”他已经死了，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，只接受主人的支配。
“不怕死就吃了它。”两指间夹着一颗仿佛缠着血丝的黄玉，晶莹剔透，泛着冷冷的琉璃光。
“是，主人。”他毫无疑问地接过，放进口里咽下，甚至没有尝到任何味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