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香香是天选之人，命定女主，气运加身，对方对颜汐抱有的恶意，让他如鲠在喉。
他当然不会弄脏自己的手，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。
可预见了后果，却推动陈香香拿回系统，本身就不是好人。
然而他又不愿意对颜汐有所隐瞒，只好坦诚相告。
颜汐明白了过来，“你担心得有点多余，我知道你为了我好，毕竟那可是女主角。”
她又不是拎不清，陈香香都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，还在试图害人，不得不说女主光环有点厉害。
小说里陈香香的那些男人为了维护陈香香，可是没少动用特权打击作妖的女配，几乎个个都是法制咖，视法律为无物。
普通人很难毫无顾忌地违法犯罪，谢长则明明身居高位，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为所欲为。
对陈香香，也只是提供了密码，解了系统防火墙而已。
只能算放弃了阻碍对方作死的步伐。
本来他们也没必要大度地帮助陈香香脱离系统，让对方还能平静地回归正常生活。
自己不能以圣人的标准要求他。
“如果当初我们不去捕捉那个什么系统，其实陈香香自己就能把她自己作死吧。”颜汐平静地说，“那个智能系统，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东西，对陈香香来说，也未必是坏东西；她如果不贪心，未必会有这样的结局。”
谢长则将人的手握得更紧了些。
颜汐笑着抬头，用视线描摹着对方的眉眼，“好啦，回包间吧，男朋友。”
——
除夕这天一大早，颜汐跟席言就准备妥当，跟着祁愿去墓园祭奠颜倾城。
颜清和、颜允之还有言非鹿都一同前往。
颜倾城的墓碑一直有人打扫，祁愿几乎每天都会过来，供品和鲜花也一直都是最新鲜的。
“倾城，我和我们的儿女相认了，我们是一家人了，你放心，以后由我守护两个孩子，绝对不让他们受一丝一毫的委屈。”
“倾城，我们颜颜很厉害，你留给她的那些产业，她都经营得非常好；但你一定很意外，我们席言也很厉害，他现在跟着我学管理公司，悟性很高。”
“倾城，爸和弟弟对我也很好，我们相处得很融洽，我也会跟弟弟一起好好孝敬爸爸的。”
“倾城……”祁愿顿了顿，声音哽咽难言，豆大的眼泪滚滚而下。
一切都这么圆满，可是为什么偏偏你不在呢？
祁愿心里有太多的遗憾和悔恨，不能排遣，无法消弭。
高大的男人扶着亡者的墓碑，佝偻着脊背，泣不成声。
颜清和也瞬间落泪，他苦命的女儿啊。
颜汐眨了眨眼睛，把眼泪逼回去，看了席言一眼，一左一右上前，握住了祁愿的胳膊。
“爸爸，别太难过了，你要保重身体。”顿了顿，颜汐又道，“外公身体不好，情绪不能激动，悲伤过度容易伤身。”
祁愿也知道颜清和的身体情况不太好，颜汐在国内住院期间，对方几次悲伤过度晕厥过去，颜允之不得已才把人带到国外去疗养。
自己要做两个孩子的支柱，就绝对不能倒下。
祁愿努力压下心底的悲伤，微笑着说，“对不起倾城，是我太激动了，今天除夕夜，你记得要回家啊，我在家里等着你。”
北桥市的习俗，除夕这天上午祭奠亡者，把亡魂迎回家里，供奉香火，好一同过年。
等到正月十五，才能将亡魂送走。
这当然只是生者的自我慰藉，祁愿在国外长大，却在知道这个习俗后，虔诚地请教了祭奠细节，唯恐亡魂不能归家。
今晚在颜家别墅过年，他终于如愿以偿，住进了颜家别墅，颜倾城从前的闺阁。
总好过从前恍如孤魂野鬼，无所寄托。
——
寺庙里，谢长则徐徐收回视线。
案桌上，平安的经文又书写了一遍，沾染着香火，香气馥郁。
梁管家将写好的经文收起，想了下，小声道：“少爷，我跟过去会不会不太好？”
颜家那边今天很热闹，颜汐考虑到不在岸芷汀兰这边过年，担心谢长则这边又是一个人过年，就直接开口邀请谢长则去颜家过年。
对方的理由还特别充分：“男朋友是外人，可你马上都是我的未婚夫了啊。”
谢长则想起对方说话时的神情和语气，微微带着点娇软，可爱得不行。
“没有什么不好，您是我的长辈，本来就应该一起过年。”
从前的他厌倦人多，因为热闹喧嚣之下都是算计。
可跟颜汐在一起，他习惯了热闹的场景，也愿意跟这个人世和解。
梁管家沉默了片刻：“少爷，您最近很喜欢笑呢。”
顿了顿，又继续道，“不过这样真好，少爷担心的事情一件也没发生，颜汐小姐善良又美丽，也会长命百岁。要是能早点订婚就好了，这样接下来就可以筹备婚礼，等大学毕业就可以结婚了。”
一想到还有这么多幸福又值得期待的事情要做，老管家就心情激动，浑身充满了干劲。
谢长则垂眸，唇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。
哪怕他什么都不说，眼睛里流淌的幸福，也足以让人看出他的心情。
谢长则走出偏殿的时候，谢家那些长辈都看着他。
“长则这是好事将近了吧。”有人挤着笑脸开口。
这个话题是安全话题，原本对着好几个黑衣保镖不敢吭声的谢家人，纷纷恭维。
“是啊，听说今天要去颜家那边过年，应该的，男方就应该先去女方家过年摆出诚意。”
“年后就要筹备订婚宴了吧，这可马虎不得，一定要盛大。”
“真是男才女貌，天造地设的一堆呢！”
“百年好合、早生贵子！”
……
谢长则脸上的温和收敛了大半，神情淡淡地看过一众亲戚，目光落在人群里的老人身上，喊了声“阿公”。
梁管家拿上一个红包，塞到了老人手中，“这是少爷的一点心意，希望您老人家身体健康。”
老人羞愧难言，想当初还和稀泥。他不好意思收，但谢长则坚持要给，最后只好收下了。
至于谢家其他亲戚，谢长则没有给予脸色，本来就没有任何恩情，上次还跟着谢国利拉横幅，哪有脸敢在谢长则面前充长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