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部长，许久不见，风采依旧啊。”林绍文恭维道。
“去你的。”关麒笑骂道，“你这副做派，和老官油子一样……”
“部长。”刘秋菊也喊了一声。
“小刘也来了？”关麒眼神一凝，正色道，“林厂长这么大的阵仗，看样子是出大事了？”
李辰立刻掏出笔记本开始记录。
“你说。”
林绍文对刘秋菊笑了笑。
“部长，是这样的，我们厂在经过林厂长的改革以后，把剩余的劳动力利用了起来。组建了两个新部门，第一就是轧钢厂新区，主要用于养殖牲口，给工人们提供肉食……”
“很不错，林厂长是有想法的人。”关麒笑了笑。
“第二，我们林厂长把轧钢厂所有的工程师集中了起来，组建了轧钢厂第一研究所。以三个车间为试点，开始自己研发机器……”
“等等。”关麒皱眉道，“你们轧钢厂的主要任务是给各大机械厂提供钢材，听你的意思，你们现在自己也制作机销售？”
“对的。”刘秋菊不慌不忙道，“在林厂长的带领下，我们第一阶段的工作取得了显着的成果，现在已经可以制作机床和饲料机。”
“机床？”关麒猛然站了起来，不可思议的看着林绍文，“机床可是高精科技，你们哪来的图纸？”
“林厂长自己画的。”刘秋菊语气骄傲。
“你……你会机械？”关麒瞪大了眼睛。
林绍文医术精湛，这一点他认同。
但机械可不比医术难度低，他们部里不知道有多少高级工程师，可机床这东西……依旧还是得靠进口，哪怕是简易机床，制作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。
“我父亲是高级工程师。”林绍文苦笑道，“他从小就想把我培养成工程师，只是我自己不喜欢而已。”
“老林是好样的。”关麒夸赞道，“小林，想不到，你居然还是个全才。李辰，马上安排部里的工程师，我们一起去轧钢厂看看……”
“部长，还没有汇报完。”林绍文笑道。
“对对对，小刘你继续说……”关麒镇定了下来。
“饲料机已经研发完毕，我们自己实验以后，效果很不错。所以林厂长派李厂长……”
“咳咳咳。”林绍文干咳两声，纠正道，“不是‘派’，是分工合作。”
他一个副厂长派厂长去工作，这像话吗？
“措辞还是得注意，小刘，你继续说。”关麒强忍住笑道。
“李厂长把四九城的养殖场和周边的农村都跑了一遍，我们厂共收到订单四十一份，刨去开支，共盈利二十三万元。”刘秋菊语气平静，可关麒却猛然站了起来。
“盈利二十三万元？”
“是的。”刘秋菊正色道。
“二十三万，二十三万……”关麒念叨两声后，大声道，“好好好，你们厂做得很不错，也算是给所有的工厂做了个榜样，林绍文是好样的，你刘秋菊也是好样的。”
“部长，我们有一点小小的要求，您看……”林绍文舔着脸道。
“你说来听听。”
关麒没有被好消息冲昏头，反而非常冷静。
“我们想把研究所扩充到五十人。”林绍文正色道，“我们也知道部里有困难，所以以后轧钢厂所有的盈利，我们一半上缴部里，弥补部里的开支，一半留下我们作为研究经费和扩招人员的工资……”
“需要部里做什么？”关麒沉声道。
“编制。”林绍文认真道，“部里要给我五十个工程师的编制，您也知道……天有不测风云，我得为这些工程师考虑，如果没有正式编制，万一轧钢厂出现了意外，没有厂愿意接手这些连编制都没有野路子。”
关麒没有说话，手指却轻轻的敲击着桌面。
他是思考着这事的可行性，毕竟工业部下工厂无数，一旦开了这个先河，就不好管理了。
“部长，我们做个协议吧。”林绍文笑道，“一万块钱一个编制，年底之前，我们轧钢厂缴纳五十万给部里。”
“五十万？”关麒有些失态道。
现在工业部下面的工厂，都是嗷嗷待哺的小鸟。
谁不喜欢上面多拨钱下来，花钱买编制这种事，他还是第一次听说。
“我们前期缴纳二十万，先招募二十个工程师，剩下的年前付清，编制到时候给也可以。”林绍文轻声道。
“李辰……”
“部长。”
“拟定协议，先给轧钢厂二十个工程师的名额编制。”关麒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，“如果部里年前收到尾款，剩下的编制再给他发下去。”
“欸，我马上去办。”李辰立刻朝外走去。
没十分钟。
协议就出来了。
刘秋菊反复看了好几遍，这才盖上了轧钢厂的公章。
“小刘，我们是你们的上级单位，用不着这么小心吧。”关麒打趣道。
“小心无大错。”刘秋菊笑了笑。
“说的是。”关麒起身道，“走，去你们轧钢厂看机床去……”
轧钢厂。
两辆车刚刚驶入，就看到几辆迷彩色的吉普车停在了办公室前。
“你还有客人？”关麒诧异道。
“招商而已。”林绍文笑得非常狡猾。
“你小子……”
关麒哑然失笑。
研究所。
“绍文来了，这是我战友周黑子。”赵青山介绍道，“黑子，这是轧钢厂的副厂长林绍文。”
“林厂长你好。”
“周团长你好。”
林绍文笑着和他握了握手道，“你们是来考察机床的，正巧我们部长也下来看机床了。”
“团长好。”
周黑子见到关麒后，立刻站的笔直。
“你看你的，我看看我的，别来拉关系。”关麒板着脸道。
“团长，我可是你的兵呀，怎么也得给个优惠不是。”周黑子满脸堆笑道。
“可别来这一套，你面前的林厂长可刚刚用二十万砸的我头昏眼花，现在你又送上门来，不宰你宰谁？”关麒哈哈大笑道。
“二十万？”
周黑色和赵青山瞪大了眼睛。
这家伙，真是有魄力啊。
“魏所长……”林绍文喊了一声。
“厂长，您找我？”魏大军立刻跑了过来。
“赶紧给我们的客户介绍一下你们研发的机床。”林绍文掏出烟散了一圈后，补充道，“这可是大客户，你给我稳着点……”
“各位领导，请给我来。”
魏大军微微一笑，往前带路。
众人立刻跟了上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