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相养妻日常

分卷阅读203

杨氏对傅家倒没偏见虽说府邸没落、荣光不再,傅锦元兄弟在朝堂上也无甚建树,但比起甄家那种仗着家族权势在京城沽名钓誉、在外头欺压百姓的府邸,傅家虽有个顽劣的傅盛,这两年管得严,也没闹出事情。且傅益年少有为,进退有度,令容生得美貌、性情讨人喜欢,爱屋及乌,对傅老太爷也存几分敬意。

遂应了令容所请,叫人备下车马,让飞鸾飞凤跟着,回金州探亲。

……

金州离京城不远,令容哪怕住上两晚,这一趟来回也只两三日而已。也没拾行囊,只带了两件换洗的衣裳,让宋姑跟着,轻装简从。

临出门时想起韩蛰来,心里毕竟气不过,又停下脚步,往厢房里去。

厢房大半空置,除了养着红耳朵,专门辟出一间,里头摆着令容酿的酒、做的蜜饯干果等物。花梨木大架上摆满各色坛子,她挑了一坛,掀开盖子,里头存着的梨干已剩得不多,遂取了一片出来,咬掉半口,将剩下的搁在盘子里摆在正屋桌上。

枇杷看得目瞪口呆,“少夫人这是?”

“搁着别动,若是夫君问起,就说这是最后半片梨干了。”

韩蛰那样忙碌的人,会留意这半片梨干?

枇杷心内怀疑,却仍应了,送令容至垂花门外坐上马车才回。

晚间韩蛰回府,踏着清冷夜风走到银光院,里头安安静静的。

隔着院墙,他迟疑了下,想着令容昨晚含泪赌气的模样,脚步便不由得往里挪。

院门半掩,廊下灯笼明亮,两侧厢房里也都亮着。

枇杷带着两个丫鬟,拎着灯笼往院中黑暗角落里照,厢房里也传来红菱的声音,“吃饭时还在笼子里的,一转眼就不见了,可别压在哪里……”这动静,一听就是那只调皮的红耳朵又躲起来不见踪影了。

那兔子长得乖巧,性子却皮实,上回藏在厢房柜子底下,令容带人找了半夜。

韩蛰下意识看向正屋,正巧姜姑掀帘出来,瞧见他,似觉得意外,躬身道:“大人。”

韩蛰颔首,任由她们折腾,入屋没见令容,才皱眉道:“少夫人呢?”

“傅老太爷身体抱恙,夫人已安排了车马送少夫人回去瞧瞧,过两天再回。”姜姑还以为韩蛰早已得知消息,今晚会宿在书房,正屋里掌的灯不多,忙叫枇杷先带人来掌灯。

韩蛰“哦”了声,似觉失望,眸色微沉,走了两步,瞧见桌上半片梨干,随手拨了拨。

“哪来的?”他问。

枇杷正好经过,忙恭敬回道:“是大人走后,少夫人选上等雪梨做的,了好些功夫。”

这倒叫人意外,韩蛰未料令容会将他临行前那句顽话当真,脸色稍霁,“取些来。”

“只剩这半片了。”枇杷硬着头皮,按令容的吩咐回答。

韩蛰眼底尚未浮起的笑意霎时凝固,“哦”了一声,“都被她吃完了?”

枇杷又不傻,怕韩蛰生气,赶紧帮着开脱,“少夫人原本留了许多,因大人回来得晚,每日忍不住尝几片,不慎就……”

不慎就把留给他的梨干吃完,还留下这咬剩的半片怄他。

韩蛰又好气又好笑,随手将那半片梨干塞进嘴里,自入内换衣盥洗。

梨干甘甜,有别样香气,显然是令容做得用心,往里头加了些香料。细微处见心思,她肯这功夫,足见对他用心,昨晚倒是他意气用事,难怪她哭成那样。

韩蛰心里拧成疙瘩,脸上沉肃如旧,自入浴房沐浴过,扑灭灯烛。

……

枕边少了个人,床榻显得格外空荡,那锦被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熏的淡淡香气。忽听床榻底下有些微响动,韩蛰翻身瞧去,悉悉索索的,那只惊动满院的红耳朵竟从底下爬出来。月光从纱窗漏进来,在地上铺层霜白,它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竖着,红琉璃似的眼睛望着他。

对望一瞬,韩蛰还以为它会挪过来,伸手去碰,红耳朵却受惊似的转身就跑。

韩蛰手指微扬,一粒珠子飞出,砸在红耳朵面前,触地后脆响弹起。

红耳朵受惊,当即往左边跑。

又一粒珠子飞出,拦住去路,红耳朵再往左边。如是三回,红耳朵慌不择路,径直往方才藏身的床底下跑,正好撞在韩蛰手里,轻易捞起来,吓得瑟瑟发抖,小短腿挣扎不止。

韩蛰皱眉。

这兔子贪吃,见了谁都往跟前窜,在令容怀里服服帖帖,他就那么可怕?

拎过去放在桌上,兔子拔腿就跑,被轻易捉回来。再松开,跑了又捉回来。好多遍后,兔子才算稍去戒心,就着他的手,将令容素日喂他的菜叶咬了几口,细长的耳朵摆了摆,红珠子似的眼睛滴溜溜瞧他,吃得还挺委屈。

韩蛰唇角动了动,起身披件衣裳,拎着红耳朵出门,递给姜姑。

比起枇杷和红菱,姜姑是服侍了他二十余年的人,行事稳重也有眼色,算是个心腹。

韩蛰面色是惯常的沉冷,“少夫人昨晚睡得好吗?”

“不太好。奴婢半夜起来查灯烛,少夫人那儿灯还没熄,今早起来,眼圈还红红的。”

清早眼圈红红的,是睡着时哭的?

看来这回她真是生气得很,受了大委屈。他明日筹备了南下的事,后晌应须动身,战事当前不容他绕道去金州,不把她那点气恼抚平,按令容那外软内刚的性子,心里的芥蒂酝酿发酵,没准真得再提和离的事。

韩蛰心里揪着,深浓的眸色几番变幻,沉声道:“给书房掌灯。”

姜姑应命,往侧间里掌了灯盏,照得满室如昼,而后恭敬退出。

韩蛰自铺纸研磨,从笔架上挑了支趁手的狼毫,挥笔便写。

写信总比说话容易,令容介意章斐的事,他澄清就是。横竖当年对永昌帝拔剑是为了章素的兄弟情分,跟章斐没半点关系,好解释得很。轮到高修远那件,笔势便顿住了,他缓缓写了几个字,又觉无从下笔,纸上染了团墨迹,颇为碍眼,随手揉成一团,扔在旁边。

写了三遍才算满意,韩蛰将纸团在烛上烧了,将家书封起来。

家书自然不够,他这回外出,半点东西没给她带,反怄了她一肚子气,哭得委屈。心里觉得理亏,珍珠首饰之类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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